你困不困啊

“拿命去换，你的好奇也太值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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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都很疼。

三月终于动了动脑袋，鼻尖满是血腥味褪去残留的气息，融合在毛发中的小眉毛颤抖着皱起，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那一双迷茫的眼睛。

他不自觉地蜷缩着，身子僵硬得不听使唤，想来是团成球睡了许久，一身毛发还是脏兮兮的，干瘪的尾巴无助地搭在脸旁，可怜又惨淡。

各处骨骼散了架子一般，三月深深地呼吸，随后贪婪地喘息，熟悉的味道争先恐后地钻进他的鼻尖，他不必环顾便能通过气味辨别出房间里的一切与他离开前没有任何区别。

一切都是他熟悉的味道，他悄悄把头往身子里拱了拱，眼泪控制不住地涌上来。

他好疼，但所幸他活过来了。

头痛欲裂，三月试图回忆黑暗来临前的最后一刻，以及睡梦中那个忽明忽暗怎么抓也抓不住的光影。

凛冽的风悄然而至，冻坏了三月毛发不见充盈的大尾巴，他连忙将尾巴往身下塞，可那尾巴偏不听使唤，刚扫到身侧便反弹似的荡了回去，他只得拿鼻子将尾巴往里拱了拱，细心地用身体的毛发将它盖严盖好。

门开了。

三月下意识抬头，殷泽的气息从门外涌了进来，男人穿过空地，径直坐在了三月的床边。

大狗子一反常态地缩了缩身子，压在身下的尾尖轻颤，他怯生生地看了殷泽一眼，却发现对方也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立时便将头撇到了另一侧。

来自狗子的安定信号，他在缓解自己的压力。

殷泽抬手，轻柔地搭在三月头顶，将他缩紧的耳朵揉开，又沿着脊柱将他的毛捋顺，直到狗子的呼吸变得顺畅才收回手来。

“还有哪里疼吗？”殷泽轻声道。

狗子可怜兮兮地呜了一声，他聚起一小股法力，却突然被体内的另一股力量冲撞，像是被狠狠抽了一鞭，他抑制不住扯着嗓子撕裂般地叫了起来。

殷泽极快地伸手按在他的后颈处，将他残破的法力打散，随后将他的项圈摘了下来。

来自体内的疼痛随之渐退，狗子颤抖着往殷泽的身边蹭了蹭，小心翼翼地把下巴放在殷泽的腿上，眼眶里蓄满了泪。

当着三月的面，风的力量自殷泽的右手浮出，幻作一根根精致的丝线将项圈缠了个遍，在一道炸眼的雷电闪过后同项圈融为一体。

三月愣愣地看着，他竟不知道这项圈里掺了殷泽的力量，想来殷泽是感受到了法力的共振才能及时赶到。

“连我的法力都耗尽了，更不用说你自己的。”项圈又一次套在了三月的头上，殷泽目色平静，可三月却好像在那双眸子里寻到了责备。

三月低下头，现在的他连化作人形的能力都没有了。

殷泽伸出一只手，示意他将爪子搭上来。

狗子看着自己两只前爪上被烧焦成黑色的毛发，几经踌躇才试探着抬起一只大爪子，缓慢小心地放进殷泽的手里。

风似利刃，将他爪子上烧焦的部分尽数旋下，露出红通通的皮肤，好在他是拥有三层被毛的大狗子，那般厉焰也只是烧红了些，远不到烧伤的程度。

殷泽很温柔，可三月对着那只被剪成了地图的爪子面露难色，在被嘲笑变成秃子和变成这样不伦不类的奇怪花纹之间，他果断选择了前者。

还没来得及提出要求，殷泽便看懂了似的先一步开口：“还是都修掉吧。”

三月有些恍惚，他记得很小的时候，殷泽总是会帮他把脚底的毛修剪得一丝不苟，不然他奔跑在光滑的大殿里便会经常打滑摔跤，因为这事儿，他可是被那几个兄弟从小嘲笑到大，大猫咪们向来修身自律，不会像他这样不修边幅。

所以长大些，这些事儿便由他自己来做了。

爪子上神经繁多又敏锐，即便再温柔，还是让他有些不舒服，他悄悄地往后缩了一下，像是抽搐一般，殷泽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三月不好意思地又把手伸了回去，殷泽脸上的笑容一闪而过，眸间流转着温度，干脆将他抓进怀里，握着爪子帮他修。

待两只爪子都被修秃了，殷泽才把狗子放开。

三月迫不及待地舔了舔他的爪子，这样的触感太奇怪了，他像只猫咪一样把爪子抬起来整理他脚底的肉垫，殷泽笑着拍了拍他的头，无奈道：“殷音他们平时都教你些什么，都把你教坏了，犬类是不会这样的。”

三月见殷泽不似生气的模样，便又转头扑进他的怀里，呜呜两声：“哥哥我错了。”

破了殷音结界的是他，在禁足时间跑出去，还惹了一身的麻烦。

不论哪一条都是踩进了雷区。

殷泽不置可否，任由他腻了一会儿，那么大只的狗子踩在他的腿上实在有些重了，大尾巴一遍又一遍地扫在他脸上，他把狗子抱了下去，语气平淡，眼神却认真极了：

“三月，我很生气。”

刚刚还摇着尾巴的狗子肉眼可见地失落起来，他可怜地追着自己的尾巴绕了一圈，可这样的表演也没能让殷泽脸上出现一点笑意。

两只耳朵失望地耷拉下去，三月想到前几天殷泽说过再做危险的事就要将他拉出去教训，顿时更是局促不安。

“我说过，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殷泽站起身来，三月像是吓到了似的往后退了一步，殷泽见状又坐了回去，他的目光落在那方图腾之上，接着道：“你是不相信我，还是太相信你自己。”

三月有许多问题想问，可殷泽却突然抬高了声音，“那是什么地方？！”

狗子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光秃秃的爪子局促地抠着地面，若是殷泽没有及时赶到，他不敢想自己还有没有机会站在这里。

破他二哥的结界是他小孩子心性，但那些貌似与他有关的东西冥冥之中引着他揭开迷雾。

他想知道，他到底是谁。

“拿命去换，你的好奇也太值钱了。”殷泽的风盘旋在身侧，比他的话还要冰凉刺骨，狗子又一次将他的大尾巴藏了起来，殷泽闭了闭眼，挥手将风卷了回来。

狗子自知有错，试探着蹭到殷泽的腿边，想要殷泽抱抱他。

那双天真烂漫的蓝色眸子透着水雾，让人招架不住，殷泽只得俯身把他抱了起来。

他说道：“殷音的结界都破得了，明天便教你些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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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困：请问是怎么教？

狗子：最好是抱着教。

狮子：不可能。

今日彩蛋是，接上一章彩蛋，没有安全感的可怜小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