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敷衍
☞ “把戒尺拿过来,我跟你好好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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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挨了打但还是得勤勤恳恳地上课,毕竟林呈晓也在家,林清不敢明目张胆地跟师兄撒娇混过几节课去。
到了学校自然也不能闲着,不等杨可传唤他,一头冷汗的小孩儿已是身残志坚地跑到实验老师跟前一连串的道歉加保证,那架势简直就像是要当场冲进实验室去修机器一般,谁拦他他跟谁急。
林清的态度突生反转,实验老师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肚子的训斥到了嘴边又被林清真诚的赔礼道歉消了个一干二净,看着小孩儿人畜无害的面孔,哪儿还有那天张牙舞爪的神态,女老师心软,摆摆手算是原谅他了。
事情解决了,杨可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那日在办公室见到老师危险的目光直射在师兄脸上,林清瞬间就明白自己这回算是又侥幸逃过了一劫,暗自思忖接下来的日子一定要夹着尾巴做人,怎么也不能辜负师兄的一片心意。
……
卓然最近忙得焦头烂额,杨可的一个项目到了收尾阶段,自己手上的论文正在攻坚环节,外加林清的监管督导工作以及组里的各种琐事,一个人恨不得撕成三个人用。
即便如此,工作还是铺天盖地地派下来。
卓然压下心头的烦躁,收了杨可刚刚发来的材料文档,开始任劳任怨地为自家老师排版改格式,刚修了大半,又被杨可一个电话叫去了办公室。
杨可面色不虞,看他进来便点了点身前的位置示意他站过来,他随意扫了卓然一眼,只是一眼就让卓然不自觉地心神一慌。
“你那篇文章是怎么回事?”
“老师说的……”卓然瞄了一眼杨可的屏幕,大白天的阳光正好,光线铺满了案桌,反射在屏幕上却是漆黑一片,但他又实在记不得自己发的是哪一篇了,“是……哪篇?”
他最近确实忙疯了,手上攒了好几篇半成品的文章,前一阵老师开口要他交一份成果上来看看,他便随手发了一篇过去,想着先随便敷衍几日,等忙过了这段时间再赶一个差不多能看的将功补过,毕竟老师也是很忙的,不一定立刻就会看他的论文。
只是没想到杨可这么上心,不光看了,还认真看了,不止认真看了,还干脆把人叫到办公室来详谈了。
杨可抬头,面色平静地看着他:“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紧张从数不清的毛孔里渗透出来,在如此低气压的空间里分外明显,卓然暗自捏了捏手心,既然老师正儿八经把他叫过来,那可不是简单说说就能轻松过关的了。
他微微低头,声音也放轻了许多:“您问。”
“你的论文,你问我是哪篇?”杨可边说着又重新看向屏幕,字字有力地念了一遍卓然的邮箱,问道:“这是你的邮箱吗?嗯?”
“是我的……”
杨可有些恼了:“这是不是你写的论文?”
卓然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一步,煞有介事地看了眼屏幕,才答道:“是……”
“那你看什么?”杨可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在桌上,厉声问道:“是哪篇你自己不知道?还需要确认一下?”
杨可的火来的突然,卓然一时没反应过来。虽然这篇写的很粗略,但基本脉络还算清晰条理,就连最终数据、结论分析、参考文献等等他都一并写了个大概,细节一定是没处理好的,但老师绝不应该还没涉及内容就如此恼火才是。
杨可见他不说话,以为另有隐情,脸上立刻认真起来,沉声问道:“这篇到底是不是你写的?”
“是我写的……”
卓然的口吻稍显虚浮,他实在没底,当下要是被杨可查问,那一定糟糕透了。
怕什么来什么,他深吸了一口气,果然听到杨可吩咐道:“好,那你来讲讲吧。”
毕竟是前些日子做的东西,最终的数据跑出来以后整个人放松了不少便没立刻整理成文,谁也没想到近来的工作量突然增大,仅有的分配给科研的时间也都是在做另外的方向。
大体思路他讲的清楚,一但问及细节便有些捉襟见肘。磕磕绊绊地应付完一个问题,立刻又被下一个问题堵在了狭窄的小道上,卓然看着杨可逐渐隐忍不下的脸色,只能垂首硬着头皮道歉:“老师我错了。”
“你这是道的什么歉?”杨可的声音四平八稳,“是为你这篇漏洞百出的文章,还是为这些讲不明白的问题,或者说,这篇根本就不是你的产出?”
杨可居然还是怀疑他造假,卓然胸口一震,当即反驳道:“老师,这真是我写的,我怎么敢用别人的,您怎么能——”
杨可抬手制止了他的话,顺着话反问道:“我怎么能?”
他轻弯食指拨动滚轮,快速地上下翻动文档,再看一遍简直要被气笑了:“我怎么不能?!”他本也没有怀疑卓然,只是没想到他竟敢交出这样的东西来,当即怒道:“你看看你写的这是什么东西,不知所云一塌糊涂!我都不敢相信这是你卓然写出来的!”
“最终数据都做出来了,这里的参数为什么不写,系统参数一个没写,你怎么做的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过家家随便出了个结果图!这就是你写的论文?!”杨可拿笔点着屏幕,另一只手把卓然拽到屏幕前,烧起来的火都要窜到天花板上去了,“嗯?卓然?你来给我解释解释。”
几次被叫大名,卓然被骂的脊背发凉无所遁形,站在老师身旁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所幸杨可只是对着电子版指指点点并没有把东西打印出来,不然这一沓纸铁定是要扔在他身上了。
“老师我最近太忙了…还没来得及……”
“太忙了?”杨可收了笔戳在桌子上,一下一下地像是敲在卓然的心上,“如果我没记错,这一篇你一早就开始写了,前一段时间我给你的工作太多了?”
前一阵还好,不过是最近才忙起来,卓然自觉理亏,除了解释只能认错:“我错了,我今晚就改好,明天就发给您……”
杨可显然不觉得道歉有什么实际意义,他眉峰一蹙,“把戒尺拿过来,我跟你好好聊一聊。”
气压骤降,来自桌后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没想到杨可这么简单粗暴,刚说了两句就要打人,卓然抿着唇稍稍鞠了一躬就要转身离开,出门的那一刻,杨可冷到冰点的声音传来:“准备去哪儿?”
当然是拿戒尺啊,卓然迷茫地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就见杨可抬手指向书柜方向,淡淡道:“不必取了,就用那个。”
那便是要用平时惯用的竹尺了,卓然心下松了口气,看来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但当他打开柜门的那一刻,冷汗忽然间顺着脊背冒了出来。
竹尺还在熟悉的位置,但在它身旁躺着的,赫然是两根崭新的藤条。
卓然的表情瞬间凝固,上次老师吩咐他准备藤条,他怀着侥幸心理一直都还没送过来,本想着能拖则拖等杨可下次催促他之时再把东西拿来,不料这办公室不仅自己生出了藤条,还是一下就生出来两根。
他的手突然似有千金之重,说什么也抬不起来。经历过上回,他现在对藤条有着深恶痛绝的体会,没到阴影的程度,但也不遑多让,只是看着就觉得身后像是被狠抽了一鞭,他皱起眉恨不得当场将这玩意断成几截扔出楼外去。
身后传来一声冷咳,卓然回过神来头都大了,咬牙将尺子取了下来僵硬地弯腰奉给杨可。
“是我懈怠了,请您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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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卓哥居然还想着敷衍杨老师
这里卓然并不只是没写好论文这一个基础问题,不然杨老师也不会一上来就要打他,之后会交代卓然的其他作案手法(bushi)
彩蛋是上一章里的一个小细节——
关于林呈晓为什么要把卓然赶去楼下睡的原因
250心心更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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